【铁虫】 重逢 5
*无限战争Peter死亡，两年后Tony看见了"Peter", 但这次Peter不认识他
——我们终将重逢，以爱为期
或许他在更早的时候就有了这种预感，但Tony发自内心地拒绝这份只会给Peter带来灾难的不被允许的情感，发自内心到自己欺骗了自己。
想想吧——一个男孩在十六七岁和一个年纪够当他爸爸的老男人谈恋爱，这个人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师——Tony Stark当然不害怕这个，但Peter太年轻了，他只是个莽撞的Spider Man, 纽约的友好邻居，他不应该收到那些人探寻的目光。而自己死了以后呢？让Peter去承受什么，一段短暂的恋爱成为人生污点？Tony相信他的男孩足够优秀，总有一天会成为令人敬仰的英雄，可他不能允许Peter的人生里有这种脱离正常轨道的事。
他知道Peter不会在意，但十年，二十年后——不是Tony不相信情感不相信这个小孩，只是比起让Peter在多少年后可能的后悔, Tony帮他做了决定——从一开始就不给出可能。
这些在两年前化成了泡沫。
哦, Peter死了。
去他妈的以后。我爱他。
Tony在某个晚上明白了这件事，那一刻他心里蔓延出绝望的情绪, Peter的离去让他的幻想更加肆无忌惮，他会在沉浸其中的时候感到轻松，清醒的时候又感到不耻与痛苦，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沉沦。
这听起来有点神经质，但设想一下，你心心念念的人因为不想毁了他只能保持距离，直到最后都没能真正拥抱一次。
而且他喜欢你，发自内心地信任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都会站在你身边，面对足以毁灭世界的敌人也敢挡在你面前。
他为你而死。
Peter的回归又让一切出现了转折。Tony清楚地发现已经没法像从前那样欺骗自己了，谎言被揭穿，他不想推走这个孩子。
他想再靠近一点。
世界都毁灭一次了，管什么人生。
Tony把车停在基地空荡荡的车库，但没下车，也没叫醒Peter.
我不能这么自私，他不爱我。
Tony感到挣扎。
我只想让他安稳，不应该想别的。
Peter迟早会恢复记忆，如果在这个时候用带着欺骗性质的亲近换取了情感, Peter想起来一切之后又能否愿意像以往那样喜欢他。
顺其自然。
Tony最终回避了这个问题。
"醒醒, kid, 我们到家了"
刚睁开眼睛的男孩有点和世界脱轨的迷茫，他看了看Tony, 又看了看窗外——什么都没有，空旷的地下停车场。
"这儿？"
带着一点含糊的嗓音好像幼嫩的小猫，又因为刚睡醒而缺乏攻击力，简直是敞开肚皮一样的邀请。
"是的, kid, 纽约的复仇者基地"
"虽然里面就我一个了，不过，名字总得独特点——我觉得钢铁侠基地不好听"
"所以你是Iron Man？"
Peter的记忆有些奇怪，他知道常识，有明确的世界观，只是在人物这方面显得极其混乱，他一个人都不认识，就好比知道Iron Man却不记得这个名称所代表的人。
忘掉了人，也就忘掉了情感。他不是那个敬仰Iron Man的小孩，光环褪去的Tony Stark站在他面前，可仅仅是这个人就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命中注定"
"是的"
"我以前来过这吗？"
Peter有些好奇地打探着屋子里世界最顶尖的智能科技，每一项拿出去都是代表着无数金钱的专利, Tony创造出它们也仅仅是为了便捷。
"来过，我说了我算是你的老师"
Tony的声音没有任何不自然，他没有一句提起过Spider Man, 也没解释过什么叫"老师"
"Wow, 这是什么"
"别动——"
骤冷的音调一下把Peter吓住了，他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板子，他怔怔地看着Tony, 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收到这样的呵斥。
"我只是想看看..."
Peter扯出个勉强的笑容，那块板子上面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蓝色的数据流勾勒出一个图形。
蜘蛛。
Tony深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过激了，但他没法控制，那副容颜和"蜘蛛"这个元素联系在一起时他只能想到悲剧, Peter只是从英雄的数据板里随便抽出了一个，很难说这不是缘分。
"你生气了吗——我这就放回去"
Peter小心翼翼地打量着Tony, 他有点害怕Tony生气，右手想要把数据板插回去，磕碰了好几下才对上插口。Tony走到他旁边，单手关上了存储柜的门，然后搂住了Peter的肩膀，带他往另一边去。
"没有，是我着急了, kid, 这儿的东西你可以看，但我们明天再来，好吗？已经很晚了，你得睡觉"
对Peter来说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他点点头，顺着Tony的脚步上了楼。身后感应的灯光伴随脚步声的远去缓缓熄灭, Tony还没想好如何处理Spider Man这个称谓，他不想让Peter再去碰那条危险的路，但他知道那不可能，Peter Parker注定会成为Spider Man, 这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写。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Tony Stark不逃避问题，只是他不想用这样无聊又没有结果的问题毁掉一个美好神奇到难以置信的夜晚。
"你睡在这"
Friday善解人意地把那间从来没启用过的房间门前的灯打开，柔软的黄色灯光打在Peter脸上，两年过去，他好像没有任何变化，抬头看房间号的动作的弧度仿佛都和当初看那个复仇者标志的时候都相同。
Tony一直不明白Captain找到Bucky时那种狂喜，那个记忆混乱目光冰冷的冬日战士, Steve说只要他回来就好，而Tony嘲讽他的"大度"——谁都想要自己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和最开始没有差别，所有的"就好"不过是为了掩盖失望，他宁可不要。
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也愿意承认他错了, Peter回来, all right, 刚才说宁可不要的人不是Tony Stark.
"你住在哪？"
Peter的胆子确实大了不少，从前的他当然也想知道Mr.Stark住在哪个房间，只是现在敢问出来了。
Tony面不改色。
"隔壁"
他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原来这一层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Peter把目光投向Tony, 消失的时间好像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没长高，还需要抬头才能和Tony对视。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起码不知道这话对Tony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额外意味。
"...是的，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会有很多人想要攻击你？"
"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为只有面临危险的人才会说出'安全'这个词"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进屋子了，那里面最后宽敞, Peter坐在了床边。他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至于怎么来的，没人能说清楚。窗户外面是灯火通明的纽约，他盯着那里，眼睛里倒映着光亮，玻璃倒映着他的脸。
Tony轻轻把门关上，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窗户上的倒影，他坐在了那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支着下巴，成功吸引了Peter的目光。
"你说的对，但一般危险还没碰到这就被我解决了"
"哦，那就好，我担心你受伤，不过我以为除了主动迎敌，Iron Man不会感到危险"
他抿了抿嘴唇，继续说，
"或者你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你明白不是贬义，我指的是，心结一类的东西——天，不过就是句话，我都在说什么"
Peter说到最后像是觉得自己太过上纲上线，为了掩饰尴尬地把自己扔在床上，膝盖窝卡在床沿，他的小腿修长，这让他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比例完美。Tony时常觉得这个Peter其实是最真实的那个，因为没有任何认知来干扰判断，他只会用最原始的思维接受信息，给出回答。那种直白不会像精雕细琢的言语一样轻柔又躁动地抚过耳边，而是如同点燃的蜡烛，火焰燎过皮肤，蜡油滴在心里。
可焰心的温度太低，他不知道自己在燃烧，也不知道自己在点燃另一个人。
他的角度看不清男孩的脸，但可以看清起伏的胸膛，他猜那里的皮肤是温热的，手放在上面可以感到肌肉的力量，还有毫不吝啬的热情。
我的心结是你。
"你猜过头了，我就是打仗打多了而已"
他的语气轻松地很。
"喂，等等, Mr.Stark"
Peter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回看着他。
"你是我的老师——你有没有教过我，我是说，战斗之类的东西"
这句话让Tony有点发凉。
那个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难掩的兴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掩饰，他对于正义和维护正义所需要的能力有着难言的固执，太过活泼的性格和无从发泄的精力又让他对肢体对抗有些莫名的热爱。
这应该是好事。
一个少年，一个男孩，这对他是好事，阳光，正义，汗水，笑容。
可他的能力有些超过了年轻人的范畴, Spider Man归根结底是个超级英雄，不管他最初是否只是想做个纽约邻居，或者想让他的Mr.Stark感到骄傲，他也是个敢扒飞机敢从高塔上一跃而下敢跑到太空打仗的英雄。
他面临危险，也付出代价，全都是因为这份该死的变异能力，要不然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有喜欢的姑娘，敬仰Iron Man.
我当然教过你。
Tony想, Karen的每一条程序都是我设置的，蛛丝的发射方式，格斗教程，生存手册，都是我教给你的。
如果Tony不把这些东西送给Peter, 那个小孩也会拿着个蛛丝发射器穿着睡衣在纽约上空晃荡——但现在不同，他连自己曾经是Spider Man都不知道。
只要我不教他，不告诉他，他就没有能力，也没有危险。
就像没有猎枪会对准一只折了翅膀乖乖待在屋里的鸟。
只要他不说。
只要他剥夺那个男孩成为英雄的能力。
这种想法可能停止吗？不可能的，一个一无所知的男孩, 只要几句话，一扇门，就永远安全，也永远属于他了。
Tony看着Peter眼睛里的疑惑，和疑惑下充斥的期待。
那双眼睛里有光，可那份光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整整两年。
会不会有一天这个期限就被延长到永远。
"你就是在我的实验室帮忙"
Tony露出个笑容，
"我挺欣赏你的，小天才"
他起身走到Peter旁边，摸了摸柔顺的卷发。
"好吧"
Peter的口气有一点失望，但没有太多，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不适合在一线助人为乐。
"今天真的很晚了，早点休息"
Tony不需要谁来宽恕他的自私，他自己决定这么做，就不需要原因。
"明天见, kid"
伴随着那声尾音, Tony把手指从发丝中抽离，接触到空气的时候有一点凉，他叫Friday把房间的灯关上，只剩床头一盏不太明亮的灯。
他转身，准备离开，他差点就成功了——如果Peter没有伸手拉住他的话。
Tony回头，床头灯点在Peter的背后，他只能看见男孩的脸庞在逆光里有一个模糊但坚毅的轮廓，他想用手去描摹，最终也只能把这个想法停在心里。
"怎么了"
声音很轻, Peter的手和他想象中一样温热，却更轻柔，好像不用力就会分开。
那个男孩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他触电似的松手，又在缩回一点距离后怔怔地停在半空。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怎么了"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悠长, Peter不知道Tony Stark从来缺少耐心，也从来不会说两遍同样的话。
"我...我只是下意识地..."
Peter说到这抿起了嘴唇，他们陷入了沉默, Tony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下意识地...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抬头，眼睛里有些犹疑的神色，他好像想起什么不令人愉快的经历。
他看向Tony, 那双焦糖色的眼睛成了救赎。
"我一个人待了很久"
那句话像是一把特别，特别顿的刀，上面沾着干涸的血，锈迹斑斑，它在Tony喉咙上压着，不断用力，割破了喉咙，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男孩说，我一个人待了很久。
没人接他回家。
Tony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走过去，膝盖微微地接触，他把Peter搂到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一只手放到头后面，他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
那只猫很乖。
"你不会一个人了, kid"
"是我的错，我会陪着你的，一直"
Tony Stark骗人的本事一流，随口的承诺俯仰皆是，但这次他说地很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沉。
"是我的错"
不会再犯错，不会再让他受伤，不会再让他从身边离开。
城市，地球，太空，你不需要战斗，你只需要看着我。
我要你安稳，不论手段。
Tony低下身子，把嘴唇贴在男孩额头上。
下一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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